孟听絮在当下的那一刻,并不能很好的意会秦贺口中的后悔。
怎么会后悔呢
只要能让那些人停下,她的白鸟就能赢。
直到挑战者陆陆续续的离开,孟听絮看见人群的末尾,黑色衬衣的秦贺。
他的肤色很白,寒光照雪,容色无二,只是那眼中的狠戾晦暗,叫孟听絮的心中,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白鸟站在擂台上,身上已经有好几处伤。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脸色狼狈,衣衫略带褴褛。
他已经是气力用了过半。
四目相对,白鸟看见秦贺眸中的兴奋。
“秦贺秦贺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往擂台走”
“停下我让你停下”
是孟听絮的声音,她明白了秦贺的意思,反应过来,她的声音紧绷,绝望,嘶哑。
白鸟看向了自己的公主殿下。
他还记得她刚刚来洲时的样子,那么冷淡,那么高傲,那么娇贵。
可是她并不会低看他,她将他当作了平等的人看待。
她不介意他衣着普通,会开开心心的趴在他的背上,任由他背着她穿过大街小巷。
她会接受他送的花,会开心的和他说谢谢,不介意那花价值低廉,在洲随处可见。
她会将心爱的点心和自己分享,从不会向旁人一下,说他不配。
可是他知道啊,他不配。
白鸟看见孟听絮眼中的泪。
晶莹的泪,不该为了自己这样的人落下。
秦贺依旧在朝着擂台的方向走,步伐闲适,散漫而势在必得。
上位者的气势,哪怕站在低处,还是叫人不敢逼视。
他是天生的野心家。
孟听絮知道,秦贺不会停下了。
她看向白鸟,后者正在对她笑。
这样的笑容,她无法不回应。
她边哭边笑,哽咽着说“白鸟比赛结束,好不好”
她知道秦贺从小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也知道这个男人,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她不清楚秦贺的身手究竟是什么样的水平,可是却觉得,他不会输。
他从来战无不胜。
所以她让白鸟结束。
她不想看着他出事。
抑或者私心里,她也不想秦贺出事。
白鸟留恋的看着孟听絮的面容,良久,他在她殷切的目光中,缓缓摇头。
结束
怎么可能结束
这是事关尊严的争斗。
而秦贺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台内。
他姿态随意悠闲的解开了袖扣,随手扔在了台上,将领口的纽扣解开。
他笑着朝孟听絮招了招手,语气笑意斐然,说出来的话,却让孟听絮的心凝成了冰。
他说“克里昂家族的规矩,连任十年的白鸟,可以向教父提出一个愿望。可同样的,能够打败白鸟的人,也能向教父提一个条件。”
秦贺看着孟听絮寡白的脸色,笑意优雅,温文尔雅的说“我到时候也提提,就说,我想娶你,你说沈叔叔会不会拒绝”
秦贺真狠。
于人于己,都那么狠。
孟听絮一颗心沉了又沉,带着重力向下坠落。
她想要冲下去,被孟听远拦住了。
“絮絮,秦贺现在的做法,并没有违规,你不能下去”
“哥秦贺在乘人之危他就是乘人之危小人”
两人的对话,每个字都清楚的落在秦贺的耳朵里。
啧
还真是不怎么中听。
而孟听远看着孟听絮情绪不稳的样子,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