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就是大汉最高的天。
帐里静得只剩下炭火爆裂的轻响。
许久,马超抬起头,目光落在吕布身上。
吕布也在看他,那双深潭似的眼睛没什么波动。
“我愿意去。”马超说。
“少将军!”马猛起差点蹦起来。
马超抬手止住他:“但我有两万兄弟,须与我同去同归。”
“自然。”韩星河脸上的笑又回来了。
“不但同归,还要带着战利品满载而归,金银财宝——随你们拿。”
马猛起气得一屁股坐回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妈的,早知道不来了……老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西凉就这一个宝贝,求求你别嚯嚯了,你嚯嚯别人吧……”
“就你事多。”韩星河白他一眼。
“我带你们去打野,金银财宝随便拿,这么好的事,你还叽叽歪歪。”
“你是真特么坑!”马猛起骂完这句,彻底不吭声了,就坐在那儿生闷气。
帐里的气氛松了下来。
当晚,韩星河在帐中设宴。
菜不算精细,大块煮羊肉,烤得焦黄的馕饼,成坛的西凉烈酒。
帐里点了十多盏牛油灯,照得亮堂堂的。
韩星河坐了主位,马超在左,马猛起在右,吕布坐在韩星河身侧下手。
酒过三巡,帐里热闹起来。
鲜卑将领也来了几个,都是糙汉子,喝酒不用碗,直接抱坛子灌。
有人喝高了,扯着嗓子唱起牧歌,调子苍凉,在帐顶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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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喝得不多,他端着碗,目光总往吕布那儿飘。
吕布喝酒倒是痛快,碗来就干,可喝了十几碗,脸上一点颜色不变,眼睛还是那么清亮。
又一杯酒下肚,马超忽然放下碗,起身走到帐中。
帐里静了一下,唱歌的停了,喝酒的放下坛子,都看他。
马超对着吕布抱拳,腰弯下去:“吕将军,超久闻大名,今夜月色正好,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吕布放下酒碗,没有回应。
韩星河笑着摆手:“点到为止,不许伤人。”
随后,几十支松明插在土里,烧得噼啪响,火光照亮好大一片空地。
士兵们闻讯赶来,围成个人圈,里三层外三层。
马超卸了盔甲,只穿单衣,提着虎头湛金枪走到场中。
枪尖斜指地面,枪缨红得像血。
吕布没卸甲,方天画戟扛在肩上,不紧不慢走出来,在离马超三丈处站定。
“来。”
马超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在肺里转了一圈,吐出来时成了白雾。
随即,他脚下一踏,人随枪走!
枪尖破空,一点寒星直刺吕布咽喉!
这一枪快。围观的西凉兵还没看清,枪已经到了。
有人喝彩,声音刚起——
吕布没动。
直到枪尖离咽喉只剩三尺,他肩头的画戟才倏然落下。
不是砸,不是格,戟杆就那么轻轻一搭,搭在枪身上。
铛!
金铁交鸣声不大,却沉。
马超觉得枪身上传来一股力道,不刚不猛,却柔韧得很,像刺进了棉花堆,所有劲道都被化去。
他手腕急转,枪身一抖,化刺为扫,拦腰横扫!
吕布画戟竖起。
戟杆贴着枪身一滑,一带。
马超这一扫像是自己往空处使力,身形不由得一滞。
就这一滞的功夫,画戟的月牙刃已经递到他喉前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