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路占死了。
后面的车想超,前面的车不让,车夫对骂起来,唾沫星子在冷空气里乱飞。
“让开!我家老爷有急事!”
“谁不知道你们要逃命,快滚!”
“滚你娘!再不让开撞过去了!”
真有人撞,马车撞马车,轮子卡在一起,更走不了了。
女眷在车里哭,孩子在尖叫,男人们跳下车,拔出佩剑互相指着,眼都红了。
波西色伽的车驾出了皇宫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他的车是十六匹马拉的鎏金大车,车身镶着宝石,在火光下闪闪发光。
可再闪也没用——车太大,根本挤不进已经堵死的街道。
“让他们滚开!”波西色伽从车窗探出头,脸涨成猪肝色。
“陛下车驾在此,通通滚开!”
侍卫长带着人上前,刀鞘砸在那些挡路的马车车上。
“让开!再不让开,格杀勿论!”
可没人让。
能住在皇城的,哪个不是权贵?
平日里见了皇帝要跪,可现在是逃命——命都要没了,谁还管你皇帝不皇帝?
一个胖商人从马车里探出头,冷笑着:“陛下?陛下也得讲先来后到吧?我这车先来的,凭什么让你?”
“放肆!”侍卫长拔刀。
胖商人也不怕,一挥手,他车上跳下七八个护卫,也拔了刀。
两边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动手——不是不敢杀人,是怕一动手,更走不了了。
波西色伽在车里看着,浑身发抖。
他忽然觉得喉咙一甜,哇地吐出口血来,溅在绣着金线的车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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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可没人理会,街上越来越乱,后来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只一个劲往前挤。
车挤车,人挤人,马被挤得受惊,扬起蹄子乱踢。
有车翻了,箱子滚出来,金银珠宝洒了一地,可没人捡——逃命要紧。
从正午堵到傍晚,波西色伽的车驾只往前挪了不到百步。
太阳西斜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不是零星的马蹄,是成千上万,是几十万。
声音从地面传来,先是轻微的震颤,然后越来越响,像闷雷贴着地皮滚过来。
街上的嘈杂声小了下去,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
然后他们看见了烟尘。
西边的地平线上,一道黄色的烟墙在推进,越来越高,越来越近。
烟墙底下,是黑色的潮水——骑兵,数不清的骑兵。
“来……来了……”有人喃喃道。
恐慌炸开了。
人群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有马车想调头,可后面全是车,根本转不动。
有人跳下车,扔了细软,徒步往城里跑。
可城里就能安全吗?
波西色伽瘫在车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他想起了那面黑底金边的旗——麒麟,张牙舞爪的麒麟。
“关城门……”他嘴唇哆嗦着,“快关城门……”
可城门那儿堵得更死。
城门洞里塞满了要出城的马车,根本关不上。
黑色潮水涌到城下时,夕阳正好把最后一点光洒在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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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星河勒住马,站在一个小土坡上。
从这里能看到整座白沙瓦城——城墙很高,门楼很气派,不愧是贵霜皇城。
可这会儿,城门大开着,门洞里堵着乱七八糟的马车。
三国:身为反贼,没有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