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格罗斯嗷一嗓子将旁边石头踹飞，最后还是憋屈地挤出褐色神血按上手印。

维达尼亚叹着气按了翠绿手印。

轮到艾薇拉。

精灵女神闭上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良久，她睁开眼，眸中只剩一片灰败。一滴翡翠色的神血自眉心飞出，落入第四个烙印区。

69号分身颤抖着，看向那团属于母神的黯淡本源，眼中含泪，最终还是逼出一缕稀薄的污秽神血，完成了最后一个烙印。

祂必须活着。

哪怕屈辱，也要等待本体归来。

五方神血烙印齐全，卷轴爆发出冲天的金芒，随后化作五道星光，分别射入‘签署’诸神的神格。

契约成立，受位面法则见证。

“很好。”

奥立克西娅扮演的深渊主宰身影开始缓缓变淡，“记住诸位的誓言。”

祂话音未落，商晚柠所扮的“影戾”已一步踏出，瞬息出现在艾薇拉面前。

精灵女神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道幽暗的灵力便打入眉眼。

艾薇拉翡翠神光一滞。

眼眸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整个神如同被抽去提线的木偶，软软倒下，被“影戾”伸手扶住。

“艾薇拉！”阿斯翠亚失声喊道。

圣剑下意识抬起半分。

然而，对上“影戾”面具后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再想到神国内亿万信众，想到与深渊全面开战的后果……

祂抬起的剑尖，终究没有真正指向对方。那份维系了万载的情谊，在现实的权衡下，显得苍白又无力。

“影戾”冷冷瞥过这位光明女神，不再多言，扶着失去意识的艾薇拉，随同主宰一同消失在扭曲的虚空裂隙中。

破碎的位面，只剩下三位神色各异的自然神只，一团陷入沉眠的污秽本源，和一片狼藉。

今日之后，阿提维大陆的局势，彻底变了。

……

交泰宫内。

商晚柠刚卸下伪装，苓柒便递上热茶。

“陛下，契约已成。艾薇拉已送至偏殿，设下禁制。研究院那边已准备好接收神血。”

“嗯。”

商晚柠抿了口茶，眉眼间带着一丝倦色，“塞布丽娜神躯被毁，境界跌落，没有万载难以恢复。足够了。”

苓柒推了推眼镜：“陛下与欲望女神冕下显露八阶巅峰实力，足以震慑宵小……签订契约，省去后续诸多麻烦。”

“万年后，地府何惧一个八阶神明。”

“明面上的约束罢了。”商晚柠嗤笑。

“阿斯翠亚不会甘心，但有了契书反噬，祂动手前也得掂量。”

“先把艾薇拉的神力封禁起来，让她安心‘服役’。告诉都铎，加快对深渊教会的整合。”

“诺。”

一周后，偏殿，艾薇拉悠悠转醒。

翡翠眼眸睁开的第一瞬，映入眼帘的是张凑得极近的娃娃脸。银白短发，黑瞳，正伸出一根手指，戳着祂的脸颊。

“哟，醒啦？”

陈瑜收回手指，叉着腰，俯视躺在云榻上的精灵女神，“睡得够沉啊，本座戳了老半天。”

艾薇拉猛地坐起身，神力下意识凝聚，却发现自己神核空空荡荡，引以为傲的自然本源被一道幽暗的禁制牢牢锁死，半点调动不得。

祂心头一沉，面上维持着神明的淡然，环顾四周。

此处并非精灵女神熟悉的任何一处神国，气息阴冷中透着秩序，建筑风格古朴大气，与自然神系的华美截然不同。

眼前的白毛少女，气息古怪，既非纯粹的生灵，也非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