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
届时,从那深渊中反弹而出的,再也不会是任何可以被谈判或被安抚的力量。
它是一种最终的清算,一场绝对的、无法被逆转的结构性崩塌。
于是,所有曾被投入用以维系那份虚假安宁的巨大代价——那些被挪用的物资,那些因内耗而空转的人力,以及那些曾被肆意挥霍的信任——在此刻都以一种最讽刺的方式,转化成了点燃最终毁灭的助燃剂。
它们并非凭空蒸发,而是完成了自身性质的彻底转变,成为了加速这场崩塌的养料。
直至最后,连一片可供后人凭吊的焦土,都不曾留下。
这种收益与成本的换算,在任何清醒的头脑中审视,都揭示出一种近乎癫狂的荒谬。
这无异于将一支满载着标准弹药与营养膏的后勤车队,全部押上,去交换一块来源不明、数据早已损坏的加密芯片;又或者,是派遣一整支精英战术人形梯队,并非为了某场决定性的战役,而是去一片高威胁的废墟中,回收一件早已失去战略价值的残骸。
选择这条道路的人,从本质上说,是在追逐一个虚无到根本无法被抓住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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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账本上,只记录着那些可以被量化的、有形的得失,却对那份更为致命的、无形的资产负债表视而不见。
那上面记录的,是凝聚力的损耗,是信任的崩解,是无数次生死与共后才得以形成的、战场上的无言同步,在一次次愚行中被不可逆地侵蚀。
这些隐性成本的清偿,远比任何物资的损失都更为惨痛,比任何人员的折损都更难弥补。
它从来不是解药,而是一种催化剂,只会将本就盘根错节的困局,搅成一滩彻底的、无法收拾的烂泥。
这就好比一团缠绕着死结的粗缆,那疙瘩本身并非无解——只要拥有足够的耐心,顺着每一根纤维的纹路进行最精细的梳理,总有将其解开的希望。
然而,他们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非但没有丝毫的耐心,反而在一次急躁的狂怒中,抓紧缆绳的两端,用尽全身的蛮力猛然一扯。
其结果是,那结扣不仅被勒成了一个足以自我绞杀的、无法挽回的死结,巨大的张力更是在瞬间对缆绳的结构造成了永久性的损伤。
那缆绳最核心的纤维束早已崩断,暴露出其内里苍白的、脆弱的断茬。
这确保了,即便有朝一日奇迹发生,那死结被解开,这条缆绳本身,也再无可能承载任何重量。
那些最初的症结,依旧如未愈合的伤口般潜伏在肌体深处,腐烂,且未被处理:后勤链条上始终存在的缺口,任务分配中无法调和的摩擦,以及那些早已石沉大海的、来自底层的诉求。
然而,从这些旧日溃烂的缝隙之中,一种全新的、更为沉寂的坏死已然开始蔓延。那是一种人与人之间微妙联系的彻底断裂。
那条在漫长巡逻中共享一份饮用水的不成文规定,已然自行废止;食堂里那张曾汇聚着疲惫、抱怨与黑色幽默的长桌,如今只招待着一个个孤立的、沉默进食的身影,金属餐具刮擦餐盘的噪音是唯一的交流。
甚至在整备车间的圣殿里,那套依靠直觉与默契运转的协作节拍也已彻底失灵,一件工具从一只手传递到另一只手,其间只有冰冷,再无温度。
这种蔓延开来的情感霜冻,这种无声的隔阂,如同潮汐退去后在岩石上疯狂滋生的苔藓,迅速覆盖了集体的每一个角落。
它将那些本尚有一丝可能被理顺的难题,彻底缠成了一团无法被解开的、正在不断收紧的死结。
而这团死结,正无可挽回地将所有人,拖向一个更危险的、彻底失能的深渊——一个连最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