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有人有所反应 也沒有人能够做出反应 因为梅迪尔丽和彼格勒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 以至于沒有人有能力作出反应 可是不知为什么 审判所前后两任巨头的所有动作偏又能让他们看得清楚、记得明白
宾客们的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 喉咙中干得象是沙漠 而呼吸也变成一件无比奢侈的事 他们看着那扇关闭的门 却沒有人有勇气走过去 把门打开
门后不断发出细碎复杂的声响 根本无从分辨是什么声音 即使是感知能力最强的人也只能从中勉强分辨出数百种声音 但还有成千上万种音波无从分辨
然后 是血
无穷无尽的鲜血 发疯一样从门缝中挤射喷出 溅了靠得过近的一个女人一脸一身 她却呆呆站着 完全失去了动作的勇气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这又是谁的血
好象门后是由鲜血汇成的河流 只被一扇薄薄的门挡住
门开了
走出來的是梅迪尔丽 她依旧带着甜甜的笑容 只是灰发不再飘扬 梦一般的脸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狰狞的盔甲已破碎不堪 几乎就是一堆碎铁块挂在一起 杀狱也只剩下一米长点的一截 她的左手软软地垂在身侧 手甲已不知去向 鲜血不断顺着如雪一般白的手指流下
仅仅一秒 梅迪尔丽就踏着无尽的鲜血走出 也不知那是她的血 还是彼格勒的血
她明明已重伤 可是满厅穷凶极恶的宾客 却无人敢向她攻击 梅迪尔丽轻轻笑了笑 微开的双唇间立刻飘出一团淡红色的雾气 她用和刚才一样的轻柔声音说:“今晚 这里所有的生命都将沦陷 因为我 梅迪尔丽 将和你们一同毁灭 ”
梅迪尔丽沒有动 所有的宾客也都沒有动 因为时间似乎并未流逝多少 可是杀狱的剑锋上又在滴血
不知是谁垂死前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划破了古堡的宁静
在暮光古堡的大门处 两具男仆的尸体刚刚摔落 手足还在抽搐着 佩佩罗斯坐在地上 用力撕扯着自己的红色短发 哭得撕心裂肺
她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深黑色的战靴 只是战靴上染满了血 层层叠叠 浓得似乎是刚在血池中泡过
站在佩佩罗斯面前的 是梅迪尔丽 她一挥手 将彼格勒的头颅扔给了佩佩罗斯 淡淡地说:“从今以后 他是你的了 ”
佩佩罗斯抱着彼格勒仍然温热的头颅 用尽全身力量 放声痛哭
梅迪尔丽在原地停留了一秒 叹了口气 轻轻地说:“我不怕毁灭 所以沒有立刻毁灭 ”说完 她就向黑暗中走去 在起步的同时 她的身影便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只有杀狱拖出的沟壑指明了她离去的方向
佩佩罗斯又哭了一会 突然收住了哭声 她深深地在彼格勒的唇上一吻 然后一跃而起 追着梅迪尔丽远去
暮光古堡 淡淡的暮光依旧 却渐渐沉入死一般的寂静里
夜很漫长
审判镇中同样一片寂静 中央教堂的门却已紧闭
梅迪尔丽站在教堂厅中 一件一件地脱去重甲、战衣 以及内衣 最终 她着站在了教堂中央
在那白得令人眩目的胸上 贴着一张已显陈旧的纸 纸并不大 只有几厘米大小
梅迪尔丽常年坐着的铸钢座椅已移到一边 祈祷台中央升起一座同样色作深黑的钢制棺椁 教堂的四根石柱中各探出一个铜制龙头 张开的龙嘴对准了打开的棺椁
梅迪尔丽并未望向棺椁 而是取下了胸前贴着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