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昨天,这里遭受了一场规模堪称恐怖的洗劫。
政府军突然出现,没有任何通知,没有任何征兆,就开始无差别的征收所有渔船!
而且这场征用非常非常暴力,那些准备出海打鱼的渔民直接被荷枪实弹的士兵用枪口顶着,逼迫他们把船只全部无条件“借”出来。
一分钱补偿都没有,也没有说什么保证归还的东西。
除非交出一大笔钱,否则没有任何人能躲开这场征收——除了那些运气非常好,在征收时并没有在港口,也没有在征收时回港的渔船。
弗尼就是这么一个幸运的渔民。
“弗尼啊……”一间满是鱼腥味的小餐馆中,一个连胡子都白了的渔民喝了一口兑了酒的啤水,“你说我那艘船,还能回得来不?”
“……唉。”
弗尼听到这个问题,只能是苦笑了一声。
回来?
怎么回来?
现在电视非常普及,哪怕这么一间小破餐厅,也有一台黑白电视,只要感兴趣,每天都可以了解新闻时事。
打仗打的那么厉害,士兵突然出现收缴渔船肯定是有军事需求。
谁都知道东北边的那位“地狱税吏”有多么强大,到目前为止甚至都还没有遭遇过一次失败。
那些恐怖的装甲车,那艘让人看上去就害怕的“瓜达拉哈拉号”战舰都没能挡住“地狱税吏”的攻击,小渔船上了战场,还可能完好的回来吗?
喝啤酒的男人又继续絮絮叨叨:“我自己是没什么……但我那要看医生的孩子,要是没了医疗费,医生可是会把他赶出病房的。”
“那该死的,把我的船抢走的畜生,我记住了他的脸,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弗尼庆幸自己的小破船还在自己手里,于是又安慰道:“往好的方面想……我听说有人不愿意把船交上去,结果直接被砍了两只手,把舌头拔掉,现在估计已经沉进海底死掉了!”
“该死!”在酒精的刺激下,终于有人忍不住发火了,“我他妈听说‘地狱税吏’那边每个人都买得起面包,每个人都能看得起病,随随便便干什么工作一个月都有接近一两千美元的收入,听说炸鸡这种好东西只需要1格查尔就能买到一大桶!”
“哪像我们,只能吃这些破鱼破螃蟹!赚一点点钱,存款都留不下一点。”
“我他妈真是受够这种生活了,我宁愿米尔顿打进来……这该死的战争!”
“嘘!”弗尼吓了一跳,“你这话不能乱说,现在条子在街上到处抓人,前线死了很多人,现在监狱都空了很多,就连犯人都要上战场……条子们听说还有业绩指标,抓不够人他们自己就要上前线。”
“被他们听到你说这些话,肯定要把你带上战场了。”
“……”
“老弗尼啊!”那个男人再喝了一口酒,苦笑道,“我……我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弗尼叹了口气:“唉,我手头上现在就七八千格查尔,再多的也借不出了。”
“不,不是借钱。”男人摇摇头,声音有点卑微,“你,能不能在你的船上给我留一个位置,我要的钱比任何人都低,我靠吃鱼填一下肚子,我,我只需要一点能让孩子买药的工资就好了。”
“可以吗?”
弗尼揉了揉额头:“这倒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当然没问题了,只是,你也知道,我那破船,每天的收获也不算多,未必能帮上太多的忙。”
“足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
那个男人像是看到了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感激万分的站起身,对酒保说道:“弗尼的酒钱我给了!上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