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另一人蓄有短须,相貌与前者有七分仿佛,但却更显大臣之体,便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也自有一股威仪气度透出,当真是渊渟峙岳。
徐青虽然早已知晓两人身份,但此时相见,却依然有些感慨。
“徐兄!”
见到徐青,吴志远、吴文才眼前一亮,急忙上前拱手。
徐青微微一笑,同样拱手道:“不敢称兄,两位大人如今可是大晏天下的股肱重臣,我一介穷酸秀才,怎敢和两位大人称兄道弟?”
闻听此言,吴志远脸色腾的一片臊红,他急声道:
“恩兄此言,真乃诛心之论!当年若非恩兄援手,我兄弟二人早做了江底沉尸,又岂会有今日之景?徐兄切勿再提甚么官民尊卑,我从来都将徐兄当做兄弟!”
吴文才亦脸色羞红道:“兄长所言极是,恩兄以后切勿再说这等言语,不然我兄弟二人真就羞于见人,便是这官也断没脸做了!”
徐青看到两人如此模样,心里顿觉欣慰。
世上之人多见富贵忘贫贱,得权势而移故交。
然而眼前吴家兄弟,虽居于庙堂之高,厚禄加身,却依旧执礼如初,只是这一点就已经难能可贵。
将两人迎入纸扎铺,吴志远看着铺子里熟悉的景象,真就和一二十年前一样,未有寸变。
“志远,文才,你二人可得好好说说这些年的见闻,也好让我拓一拓眼界.”
吴志远苦笑摇头道:“我兄弟二人这些年所历变故怕是一言难尽”
两兄弟触景伤情,只是过往也没个吐诉的人,如今见了徐青,自是倒豆子般,说了个通透。
“我在丹墀县任县尊时,陛下曾遣人送给我一封信件,欲要让我舍弃治所,前去北疆辅佐.”
吴文才笑道:“陛下在信上说兄长和徐兄已然投奔北疆,我深信不疑,只是彼时我心念治所百姓,未能抽身前去。”
一旁吴志远失笑摇头:“此事说来也是陛下故意为之,我记得文才直到回京述职,与我相见,他才得知陛下在我的信件里,也写了他和徐兄已经投奔北疆.”
“.”
徐青啧了一声,开口道:“那倒是巧了,我也收到了北疆寄来的信件,上面写的则是你和文才都被他招收麾下,欲要让我也过去共谋大业。”
“.”
“竟有此事?”
吴家两兄弟面面相觑,不过随即两人便释然了,这确实像是陛下能做出来的事。
几人闲聊间,曾为玄玉取过‘青卿’道号的吴志远,忽然看向铺中的黑猫。
“这猫莫不是二十年前的青卿娘娘?若是如此,此猫可当得起寿星二字。”
徐青微微一笑,随口言道:“这猫乃是青卿娘娘的后代,说起来已经是儿孙辈了!”
吴志远又是一阵唏嘘。
徐青趁机问道:“你父亲现在可好?”
“父亲已经年近七旬,如今却是在京城颐养天年。”
吴文才也笑道:“叔父现在整日里除了带着孙儿玩耍外,最想念的还是井下街这处铺面,还有和徐兄一起做白事生意的那些年。”
吴志远同样叹道:“故土难离,父亲经营了大半辈子纸扎铺,又怎能轻易放得下?说起来父亲还说过一句玩笑话,说是以后一定要请徐兄为他.”
“.”
徐青见两人面色不对,主动转移话题道:“你二人离开津门时,都已成家,如今想必侄儿女也已经长大成人了吧?”
吴文才忍俊不禁道:“何止成人,志远家的孩子成婚早,如今孙儿都已经两岁了!”
“徐兄难道还没成家?”
“.”
徐青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