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哑巴木匠拿出了一本书交给鲁小实。
他比比划划半天,又在地上写写画画,鲁小实才看懂自家老爹想说什么。
哑巴木匠说,想要报仇,想要力量,就学这本书,但学的越深,陷的就越深。
比划到这儿,哑巴木匠又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接着又冲着鲁小实七窍的位置一通比划。
那意思是学的深了,就会跟他一样,甚至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鲁小实浑不在意,只要能拥有不受人欺负,还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的力量,就是哑了、瞎了,那也值得!
从那日起,鲁小实白天跑去学堂溜墙根学习识字,晚上在家里就趁着月色刨木匠活,学木匠手艺。
春去秋来,四季轮转。
转眼七年过去,这一年木匠家里少了个哑巴木匠,但却多了个学有所成的新木匠。
只是这新木匠沉默寡言,自从给哑巴木匠办完后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别人喊他,他也不搭理。
后来找鲁小实做木匠活的人多了,人们才知道,原来这小木匠不知何时聋了,而且还跟他爹一样,成了哑巴。
但小木匠的手艺却是十里八乡最好的,甚至比他的哑巴父亲还要高出不少。
这一日,鲁小实接到一活,是给乡绅卢员外家的新房雕花做窗,以及做些门啊柜啊的物件。
那卢员外鲁小实在还没聋的时候听说过,镇子里的人传言,这卢员外家里的少爷得了一种身体会逐年萎缩变老的罕见病症。
这病没人能治,甚至大家连听都没听说过,后来卢员外找到了个自称天师府传度天师的高人,那人给他出了个主意。
那便是找到一个和公子一般年岁,一个日月底下出生的人,只要通过做法把对方的生机命数转移到小公子身上,则恶病可除。
大约是七年前,卢家病秧子一样的公子忽然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个人,不仅能跑会跳,整个人的气色都和常人无异。
镇上、乡里的人刚开始还没觉出什么,直到有醉汉跑到卢员外府宅外头,哭天抢地,要对方还他闺女命来的时候,众人这才把卢家公子突然病愈的事和醉汉闺女的事联系起来。
但这事大伙也没证据,那卢员外以前当过外县的县令老爷,家大业大权也大,众人谁也不愿得罪,也不敢得罪。
至于那醉汉,听说是哪天被人发现溺死在了河里,官衙的人最后给定了案,说是宿醉失足,自溺而亡。
如今,沉默无言的鲁小实带着墨斗、刨子、斧子来到了卢员外家。
那墨斗是丈量木头长短好坏的,那刨子是去除衣冠禽兽衣冠的,那斧子是修木头的,只要是坏的,都得剔除丢掉!
除了这些,鲁小实的褂包里还有一把二手棺材钉,他这些年别的木匠活做的不多,做的最多的,就是死人的棺材!
卢员外为人刻薄寡恩,新宅刚开始兴建的时候,这老东西总处处挑毛病,说起话来虽不带脏字,可却比骂娘还要难听。
前来干活的人没少被他指责,但唯独有一个人卢员外挑不出毛病,那就是木匠鲁小实。
这人手艺属实是没得说,卯榫严丝合缝,梁柱笔直溜挺,做的木窗雕花就跟活的似的!
便是皇宫里的木雕器具,都比不上人鲁小实随手之作。
卢家新宅起得飞快。
然而,谁也没发现,这挑不出毛病的聋哑木匠却在外表光鲜气派的宅院里,埋下了许多见不得人的镇物。
上大梁,是建宅顶最紧要的部分。
当日鞭炮齐鸣,披红挂彩。
鲁小实亲自攀上梁架,愣是凭一人之力,抱着那根象征‘一家之主’的梁木,安了上去。
就在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