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摆着软榻、案几，几扇山水屏风隔出私密空间。

莉诺尔请商晚柠在窗边软榻坐下，递过浸了花露的丝帕给她擦手，又端了一盏晶露茶。

茶汤清亮，入口甜丝丝的，一股凉意滑下去，挺舒服。

“陛下想先试哪个？”莉诺尔跪坐在旁边，从案几下抽出本素缎册子递过来。

“都是新调的，比从前的效果好三成。”

商晚柠接过册子翻看。

册子上用秀气小楷写着项目名字和简介，配了简单图示。

她一页页扫过去，眉梢动了动。

“彼岸花驻颜精华？”她念出第一项，“取忘川河边初开的彼岸花蕊，加月华露、千年珍珠粉……敷脸能保青春，淡纹路，增光泽。”

后头还标注了注意事项：敷时稍有刺痛，属正常反应。

“这是艾薇拉冕下帮忙改的方子。”莉诺尔解释。

“祂取了精灵古法里的养护之术，又融了地府特有的灵材。我们试过几回，效果极好，敷完肌肤通透得能掐出水来。”

商晚柠不置可否，翻到下一页。

“孽镜台净肤泥。”她继续念。

“取孽镜地狱边沿沉积的净心土，混入天山雪莲汁、幽冥萤火虫粉……深层洁净，祛除魂体沾染的晦气与暗沉，尤适近期接触过大量怨魂的阴神使用。”

莉诺尔抿嘴笑：“这本来是给判官司那些常审恶魂的鬼差准备的。”

“他们总抱怨身上沾了晦气，洗不净。”

“后来何院长闻讯，给添了几味药材，就成了现在这模样。敷完浑身轻快，连神魂都清明几分。”

商晚柠往下翻。

“孟婆汤改良安神香薰。”这名字让她顿了顿。

细看说明：取孟婆汤基础方，剔除遗忘效力，保留宁神成分，佐以梦昙花粉、安魂草……点燃后香气可抚平心绪，助眠安神，对思虑过重、神魂疲乏者尤佳。

“灵医师亲自调的。”莉诺尔说，“她说见秘书长总熬夜批公文，眼底青黑消不下去，就琢磨出这个。点了熏上小半个时辰，保准睡得沉。”

商晚柠抬眼：“苓柒用过？”

“秘书长来试过一次，说挺好。”莉诺尔笑道，“就是嫌香味太甜，让我们下次少放两分梦昙花，加点冷梅。”

商晚柠脑子里冒出苓柒皱眉挑剔香气的样子，眼里浮出点笑意。

她合上册子放回案上。

“还有别的么？”

“有。”

莉诺尔又从案几下抽出另一本薄些的册子，“这些是养护身子的。”

商晚柠重新接过翻阅。

“忘川河底寒玉冷敷。”

简介写着：取河床深处万年寒玉，雕成薄片，浸入特调药液。敷于眼周、颈侧，可消浮肿，褪疲态，明双目。

“月华凝露身体精油。”

以月华凝聚的露水为基底，调入十二种花香精油，可疏通灵脉，缓解肌体僵涩，滋润肤理。

下头还细分了单方与复方：单方只取一种花香，效用纯粹；复方则按客人需求调配，或安神，或提气，或暖身。

再往后是“灵草浸浴”、“魂力疏导”、“穴位点按”……林林总总，花样繁多。

商晚柠一一看过，最后将册子合拢。

“先做个精油推背吧！”她揉揉后颈，“这几天埋头看卷宗，肩膀后背僵得慌。”

“诺。”

莉诺尔应声，起身引女帝往屏风后去。

屏风后摆了两张宽大的暖玉榻，榻面铺着软鲛绡。

一旁木架上整齐摆着各色琉璃瓶罐，瓶身贴着标签，里头盛着色泽各异的精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