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止这些。”江曼又翻了一页,上面画着一片整齐的核桃林,林间有几个年轻人在干活,远处的山坡上修了条水泥路,路边停着几辆小汽车。“这是我想象中的叶家坳。”
叶东虓看着画,心里突然充满了力量。他知道这条路会很难,但只要有人愿意迈出第一步,就有希望。“会实现的。”他轻声说,像是在对江曼说,又像是在对这片土地承诺。
夜里,叶东虓被窗外的雨声吵醒了。他爬起来走到窗边,看见雨点打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院子里的黑子缩在狗窝里,只露出个脑袋。远处的西坡在雨幕中模糊不清,但他仿佛能听见,新翻的土地正在贪婪地吮吸着雨水,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像在孕育新的生命。
他想起明天要栽的核桃苗,想起三爷爷他们布满老茧的手,想起江曼画里的未来。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也许,空心村的春天,就要来了。
第四章 幼苗的重量
天刚蒙蒙亮,叶东虓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了。他披衣出门,看见江曼正蹲在核桃苗旁,用喷壶往苗根上喷水。晨露打湿了她的头发,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像沾了层薄雾。
“醒了?”江曼抬头冲他笑,喷壶的水珠在晨光里闪着碎光,“我看土有点干,怕苗渴着。”她手里的喷壶还是昨天从村里王婶家借的,壶身上印着褪色的红牡丹,壶嘴有点漏水,滴在她的裤脚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叶东虓走过去,蹲在她身边。两百棵核桃苗整齐地码在墙角,裹着根须的泥土还带着潮气,散发着淡淡的腥气。“三爷爷他们什么时候来?”他摸了摸苗干,木质的触感很扎实,顶芽饱满得像要炸开。
“我跟奶奶打听了,老人们起得早,估计七点就到。”江曼放下喷壶,从口袋里掏出张图纸,“这是我昨晚画的栽种图,行距四米,株距三米,这样既不影响通风,又能保证产量。”图纸上用红笔画着整齐的方格,每个格子里都标着“苗”字。
叶东虓看着图纸,忽然笑了:“你这比农业局的技术员还专业。”
“那是,”江曼扬起下巴,眼里闪着光,“好歹我也是科班出身。”她顿了顿,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理论归理论,还得靠实践。等会儿栽的时候,还得请三爷爷他们多指点。”
厂院新风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