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绳痕里摩挲,“后来啊,谁家娶媳妇,都得来井里挑桶水,说是能生大胖小子。”
叶东虓心里一动:“三爷爷,您给讲讲当年的事呗?”
三爷爷在井台边坐下,旱烟锅在石板上磕了磕。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脸上,皱纹里的阴影忽明忽暗。“那时候我才五岁,记不太清了。就记得男人们光着膀子凿石头,肩膀磨得全是血泡,女人们烧了米汤往工地上送。有天夜里塌方,埋了三个后生,尸体都没挖出来……”他的声音哽咽了,烟锅在手里抖个不停。
江曼悄悄拿出速写本,铅笔轻轻划过纸面,把三爷爷低头抽烟的样子画了下来。井台边的野枸杞红得刺眼,像一滴凝固的血。
下午,李建国带着两个村民来了,还带来了水泵和水管。“镇上王镇长听说你们在修老井,特意让我送设备来。”他指挥着村民往井里放水泵,“这泵是太阳能的,不用插电,省事儿。”
叶东虓看着水泵顺着绳子往下沉,心里热乎乎的。“李叔,太谢谢了。”
“谢啥?”李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井要是能用,不光你那核桃园受益,村东头几户人家浇水也方便。”他指着井台边的空地,“我让人把这儿的路修修,再盖个小泵房,把水泵保护起来。”
水泵启动时,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没过一会儿,清澈的井水顺着水管流出来,在地上汇成一条小溪,带着凉意往低处淌。三爷爷掬起一捧水喝了口,眼睛突然亮了:“是这味儿!跟当年一模一样,甜丝丝的!”
叶东虓也喝了一口,井水凉得像冰,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股土腥气的甘甜。他想起小时候,奶奶总提着水桶去井边打水,回来时桶沿上结着层白霜。那时候的井水,是全村人最珍贵的礼物。
江曼蹲在水流边,用手接着水。水珠在她掌心滚来滚去,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这下不用担心核桃苗渴着了。”她笑着说,眼里闪着水光。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忙着铺设水管。从老井到西坡的核桃园,得穿过两道山沟,全程三里多路。叶东虓和李建国带着几个村民,扛着水管在山坡上穿梭,江曼则拿着卷尺在前面量距离、做标记。
厂院新风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