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寻思着你不是要种核桃吗?就给你拉来了。”他拍了拍纸箱,“一共两百棵,够你那三亩地栽的了。”
叶东虓愣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昨天去镇上,顺便去农业局问过核桃苗的事,工作人员说现在正是育苗期,苗价贵,一棵至少十五块,两百棵就是三千块,这对他来说是笔不小的开销。
“愣着干啥?”李建国踹了踹纸箱,“赶紧搬上山啊,别捂坏了。”
“李叔,这……”叶东虓想说谢谢,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似的。
江曼连忙上前:“谢谢李书记!您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她拉了拉叶东虓的胳膊,“快,咱把苗搬上去。”
叶东虓这才反应过来,跟李建国一起把纸箱抬下来。苗根裹着湿润的泥土,散发着淡淡的腥气,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李叔,您咋不早说?我昨天去农业局,他们也没说有扶贫苗啊。”
“这是我托人给你申请的。”李建国压低声音,“我跟镇上说了你的想法,王镇长说‘年轻人愿意回村干事,得支持’。这苗是他特批的,还说要是你这合作社能搞起来,修路的事也能往上报。”
叶东虓心里一热,眼眶有点发潮。他一直以为李建国不看好他,没想到暗地里帮了这么大忙。“李叔,谢谢您。”
“谢啥?”李建国摆摆手,“我是村支书,盼着村里好。你要是真能把地盘活,让外出的年轻人回来几个,我给你磕个头都愿意。”他往山上望了望,“旋耕机抬上去了?需要帮忙不?”
“不用不用,张师傅跟我们一起弄呢。”叶东虓说,“您忙您的吧,等我们把地整完,给您送袋新核桃。”
“那我可等着。”李建国笑了,骑上三轮车往山下走。车斗里的空纸箱晃来晃去,发出“哗啦”的响,像在唱一首轻快的歌。
把核桃苗搬到山顶时,张师傅已经把旋耕机组装得差不多了。夕阳的金光洒在机器上,铁壳子泛着冷光。“这苗不错啊。”张师傅蹲在纸箱边,拿起一棵苗看了看,“根系挺壮,是个好品种。”
“县农业局给的扶贫苗。”叶东虓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不要钱。”
“那你小子运气好。”张师傅站起身,拍了拍旋耕机的方向盘,“试试机器?”
叶东虓点点头。张师傅发动机器,轰鸣声瞬间填满了整个山坡,惊得几只鸟雀从树林里飞出来,在天上盘旋着叫。旋耕机的刀片慢慢转动起来,黄黑色的土被翻上来,带着股清新的腥气。
“成了!”江曼高兴地拍起手来。她拿出速写本,快速地画下旋耕机工作的样子,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响,像在和机器的轰鸣应和。
叶东虓站在田埂上,望着旋耕机在地里来回穿梭,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突突直跳。他想起小时候,父亲牵着牛在这地里犁地,牛蹄子踩在土里,发出“噗嗤噗嗤”的响。那时候他总嫌牛走得慢,现在才知道,每一寸土地的苏醒,都需要耐心等待。
“东虓,过来搭把手!”张师傅在地里喊他。叶东虓跑过去,帮着调整刀片的深度。手指触到滚烫的机器外壳,他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江曼坐在地边的石头上,翻看着速写本。前面画的是荒芜的田野和破败的房屋,后面渐渐多了些生气——割草的镰刀、抬机器的人们、刚运来的核桃苗,还有此刻正在轰鸣的旋耕机。她在最新一页写下:“土地不会骗人,你对它好,它就会给你回报。”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清出的那片地已经全部翻完了。新翻的土地像块巨大的巧克力,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张师傅把机器停在田埂上,熄了火,山坡上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今天就到这儿吧。”张师傅擦了擦脸上的油汗,“明天一早我再来,把剩下的地翻完